潭中芳华 | 激情燃烧的岁月——伍琼怡老师访谈

激情燃烧的岁月

——伍琼怡老师访谈

“ 作为新中国成立后的第一批援藏教师，伍琼怡老师经历了常人难有的艰难，体验过红军长征式的大无畏牺牲和与自然抗争的精神，对生命、对自然、对人生的认识和态度，与我们这些没有经历过的人确实有很大的不同，那是一种燃烧激情之后的洒脱与超然。”

壹

伍琼怡老师1944年出生于湘潭县云湖桥，从县二中（韶山）毕业后，考入湘潭师专（现湖南科大）中文专业就读，毕业后首先分配到了湘潭市十一中工作。之后，参加了新中国首批援藏支边，派驻在拉萨一中任教三年，援藏结束后调入市一中工作。

伍老师是我初三时的班主任老师，至今心里依然对她有着敬畏。她的家是在一中足球场边的宿舍楼二楼，从家门口可以直接看到学校的学生们搞运动；而她的家也是我中学时代唯一去过的老师家，所以有印象。也就是说，从我们读初中至今已经过去30多年了，伍老师没有搬过家。

今次拜访，既是受“马小平-王荫必”奖教奖学基金的委托，又圆了我和晓涛两个人的心愿，让我们有机会重温三十多年前与伍琼怡老师的师生情谊。

贰

为了迎接我们的到来，伍老师精心准备了很多水果，老房子里虽然陈设简单，但收拾得一尘不染。伍老师热情地夸奖我们为母校所作的贡献，并顺带表扬我初中时候就很听话、长得也白净（因为确实各方面成绩都很一般，没什么突出优点，所以伍老师的这个表扬很中肯）。

交流中，感受比较深的事情是伍老师俩口子这些年都在反复地与病痛作斗争；尤其是伍老师本人，因为年轻时候援藏三年，导致心、肺、胸、胃及大脑等重要器官受损，一直需要调养，偶尔还发生病变。尤其是54岁时，她第一次胸膜炎病发，病痛折磨得她瘦到只有62斤……听着老师讲述那个年代的故事，不禁想要记录下来，让更多人了解共和国发展中的艰辛，以及那些燃烧激情的时代英雄。

作为首批援藏工作人员，当时的工作生活条件都特别艰苦：一是基础设施条件落后。藏民普遍住的是那种很低矮的房子，进出都要弓着腰，房子里面没有厕所，解手都是在野外；道路也都是泥巴路，而且很多地方不通路；电力缺乏；后勤保障非常难。二是生活物资缺乏。生火用的是晒干的牛粪；每月只有十斤大米供应，吃的盐巴里面有泥巴沙子；而且全年大部分时间都冷，只有七、八、九月温度适宜；但用来御寒的物品缺乏，伍老师是在因为拉肚子，全身浮肿等营养不良，头发白了一半之后，省委专程看望，才单独配发了一床藏被。三是生存条件恶劣。高原缺氧且气压低，东西煮不熟，其实藏民吃牛肉都是生吃的；但援藏的汉人吃了不消化，拉肚子，伍老师就是因此损伤了肠胃。而长期的缺氧也导致了伍老师发生缺氧性脑萎缩，援藏结束回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搞不清方向。

另一方面，当时的藏区还很乱，援藏工作人员要求“三同”——即与藏民同吃、同住、同劳动，所以也有一定的危险性。当时藏民的生活条件也非常差，没东西吃的时候连柳树叶都吃。就在这样的条件下，伍老师在拉萨一中给“团结班”的孩子们上课，班上的孩子一半是汉人，一半是藏民。“我们下午四点后就不让出去了。”伍老师述说当时的场景，这主要是考虑安全问题。“藏民管三棵树围着的地方叫“林卡”，他们在“林卡”里面搞活动，可以跳舞，喝青稞酒。”“在西藏呆了一年多后，上级想来看望我们，结果领导在半路上就打道回去了，身体受不了（高原反应），也体会到了我们的困难，就要求我们自己煮东西吃，可以用高压锅，东西可以煮熟了。”“我就找了当时在西藏的部队首长，想办法弄到了几口高压锅。”……

叁

伍老师在拉萨一呆就是三年，当时进出藏区的道路并未修通，所以进藏和出藏都要至少半个月以上，也就意味着非必要不能回乡探亲。整整三个年头没有回家，伍老师援藏出发时，她的儿子还只有七个月大，等到她回家，孩子已经三岁多了。不过，孩子非常聪明，刚刚见面时很甜地叫她“阿姨”，她没回答，只是看着他摇头，他马上改口喊“妈妈”，并张开双手期待她的拥抱；想来，孩子的心中已经无数次地呼唤过“妈妈”了！！

我们身边总有无数人在默默地付出，他们的故事或许并不伟大，甚至看上去与英模相去甚远，可这种牺牲却是实实在在的；伟大的新中国，是一个个平凡而挺直脊梁的中国人，几十年如一日铸就的！！！

此时，我们听着伍老师的讲述，她瘦削的身体挺得笔直，即便几十年来多次患病、手术，她都顽强地战胜了病魔，依然激情燃烧。我想，老师虽然并没有太多精力与她所教过的学生们联系，也缺少与亲友们经常交往的时间，但她的心里一直装着大家。

她清晰地记得我们初310班的同学们：“周义、肖浩都相当聪明”；“我与吴淳的妈妈关系好，那时经常往来”；“周波比较调皮，我安排了4个女同学围着他，确实好些了；后来他参加工作还用第一个月的工资买了礼物来看我；他现在也很有出息。”“我从来不体罚学生，对差学生闹意见的处理要注意方法，这方面我曾在经验交流会上作过经验交流。”伍老师提及的事情不多，我和陶班长更多考虑到老师的身体状况，不再将话题深入。

临别时，我们说着不久会再来探望；因为伍老师的爱人也是刚刚手术恢复，需要休息。老俩口一样的精气神，让人敬佩；衷心祝福他们健康平安！

走出伍老师的家门，站在二楼的露台上，迎面的是一中的钟楼、操场，学生们在校园里学习、训练的场景映入眼帘，我们不禁深吸一口气。

“ 母校！

每次看到您，

总是那么动情

……”

图文来源：公众号【谷水塘】

审稿：党政办